走到堅道那轉角處,看到「新藍塘」三隻大字。一轉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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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空倒流至零四年,當時香港室內尚未禁煙。
有一次,我因事須立即吃午餐。在衛城區的速食店,除麥當勞外,
新藍塘的格局,與一般的茶餐廳有所不同。新藍塘近門口處,
進到店內,只見全店絡繹不絕,人頭湧湧,
「坐下吧!你不光顧就快點走!不要阻著地球轉!」
一把尖銳的吆喝,劃破了我的耳朵。只見一個叼著煙,左手有紋身,
「細路你點了菜嗎?」
我還沒有看菜牌,那個伙記又對著我大喝。
這時,我聞到隔鄰枱上,有一碟香氣撲鼻的免治牛肉飯,
「要一碟免治牛肉飯呀!」
「要唔要窩蛋?要紅湯定白湯?要咩嘢飲品?」
伙記咄咄逼人地不斷問我,我開始感到一陣窒息感。
「要窩蛋,白湯,涷檸蜜。」
伙記一聲不吭便走開了。
這樣的煙味,這樣的服務態度,不禁令我想盡快離開這個「鬼地方」
不消一會兒,我的午餐來了。一聞到那陣香味,
那一陣香味,我從來沒有聞過。那是一陣市井的味道,一陣原始,
我將那一匙的免治牛肉飯送入口中……
哇!這一種味道,簡直是驚為天人,怎麼會這樣好吃的!
我臉上原本掛著的黑臉,頓時變成了笑臉。
三十六元的一餐,竟比平日的酒樓好這麽多。
臨走前,我看見櫃枱上的麪包,一隻隻麪包,香噴噴的。
我看到這些麪包,忍不住買了一個腸仔包。
一咬入口,腸仔的滋味散發到我口裏每一個角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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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一次後,我漸漸多了到新藍塘吃飯,也由購買連鎖餅店的麪包,
升上中學後,禁煙條例生效後,我每從九龍回到中環,
那些時光,總是溫暖的。
在學校裏,每一處都是冰冷的,一張張虛偽的臉孔,
而在新藍塘,伙記的吆喝,儘管十分吵耳,卻給人一種實而不華、
在新藍塘中,令我能在令人窒息的生活中,找到一扇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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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大後,我每天回家,均因壓力大,而需要飲酒減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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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兩年,街上不斷傳出新藍塘快將結業的消息。
到最近幾個月,由於進入了人生的一個關鍵時刻,我忙得不可交間,
前幾天,坐著巴士,看到新藍塘門外,貼著一張粉紅色的啟示。
今天,我看見雪櫃裏只剩餘一隻麪包,
走到堅道那轉角處,看到「新藍塘」三隻大字。一轉頭,
到網上看了看,原來新藍塘已經於二零一六年成為歷史了。
看着空空的店舖,只散發著天拿水味。
想起了以往的回憶,看著空空的店面,我變得十分麻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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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晨早,看著雪櫃,只剩下了最後的一隻新藍塘麪包。
吃著吃著,那種味道,仍是那種味道,
吃完了,也就永遠失去了這道味道了。
吃完了,也失去了這童年的回憶了。
吃完了,舊堅道的每一間食店——河田、新藍塘,